呼吸-brea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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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邊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木兔選手……」
視線從原本盯著的筆記本轉移到身前反坐在椅子上的人，由下往上的視角硬生生在對方的下半身停了約兩三秒鐘、呼吸也跟著停頓了一瞬，赤葦京治才又沒事般地抬頭看向恍若沒有自覺的始作俑者。
明明剛進採訪室時那早已成為對方標誌的黑色長護膝還好好地穿在腿上，但就在赤葦低頭確認訪問資料時移開眼神的短暫瞬間，抬眼再對上的是已經光裸的膝蓋、以及被褪至腳踝處的長護膝——而膝蓋上的大腿肌膚還隱約可見有一圈被護具鬆緊帶壓出的微凹印痕。
赤葦隔著鏡片的視線對上木兔笑得彎彎的眉眼，這人不像是故意的、動作放鬆且自然地跨開雙腿反坐著椅子、手肘靠著椅背，靜不下來的明星選手嘴裡唸著赤葦明天也休假吧？那等等結束我們去吃烤肉！每次赤葦採訪時總是這般像個大孩子，被叮嚀禮儀時他回說球隊經理已經再三提醒過了，但在赤葦面前他這麼自在是沒問題的吧！只他專屬的親暱感堵住了編輯的嘴讓他無從反駁、也不想反駁。
「赤葦？」木兔看赤葦久久不發一語，疑惑地出聲喚道。
「……沒事，我們繼續吧，木兔選手。」飄出數秒的思緒回歸，終於呼出一口氣的學弟推了下鼻樑上的鏡框後回道。
「叫選手好見外喔！……啊見外是這麼用的吧？」球星將下巴靠在自己抱著椅背的手臂上，轉動著晶亮的眼珠子朝前方規矩坐在位置上的編輯戀人說道。他曲著過長的雙腿、彎著膝蓋不住地前後晃著屁股下那把被他的高大身材包住、都快看不見本體的椅子。
「用法是沒有錯，不過現在是工作中，我們還是以工作模式來吧。」赤葦手指又頂了一次鏡框，藉著這個動作掩飾自己總不小心朝著那雙跟主人一樣閒不下來、一直晃著的白花花雙腿所暼去的視線，「還有學、學長……這樣動椅子很危險，請停止這個行為。」
「噢。」木兔沒發現學弟因心亂而忘記的措辭，乖乖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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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從哪一天起發生了變化，赤葦其實是知道的——那是他升上高二、接任副隊長的某一天社團練習。
前一天木兔因為原本在用的那副護膝上圍鬆緊帶戴久有些鬆了，所以自主練習結束後他被拉著一起去運動用品店買了一副新的，並於自己的帳本上又一次記下了來自明星的欠款。
結果那天換上新護膝後的木兔扣球各式各樣的不順利，無論是斜線球還是直線球——甚至在攔網時被猿杙的攻擊扣到臉，暫停檢討時赤葦邊擦汗邊瞄向身邊受到情緒影響頭髮微微下垂的木兔，一邊想著今天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弱點筆記上的奇怪事件，甚至連明星本人也很疑惑，一直用舌頭頂著臉頰含糊抱怨著今天怎麼哪裡怪怪的啊。
赤葦在心裡要自己冷靜，目光開始由周遭蟲鳴鳥叫、體育館燈光、隊友經理、逐一檢視至主角本人身上，從頭頂開始往下掃描：體格良好、身體狀況正常、沒有感冒或什麼不舒服的樣子……嗯？在極短的腦內思考時間後，他終於從今天練習記憶的畫面回放中，挖出了對於木兔躍起動作的一絲違和感——今天對方起跳後的高度與似乎自己一如往常的舉球高度出現了一絲微妙的差異。
他眉頭稍稍一動，視線往下落在木兔的腿上。心想該不會受傷了？的同時也看到了對方被護膝鬆緊帶圈住的白嫩大腿肉被壓得溢出一圈軟肉，那之上隱隱約約透著一圈有點深色的膚色線條——被勒得太緊的痕跡。
「護膝是不是太緊了？木兔學長。」他問。
「欸？什麼意思？這副是昨天我們剛買的新的、啊！」木兔本人還沒有感覺，伸出手指拉開了黑色護具箍在大腿上方的鬆緊帶，突然大叫一聲。
眾人看了過去，發現木兔的大腿上方被新護膝過緊的束帶勒出了一大圈比原本膚色略深一些的勒痕。
當他把富有彈性的鬆緊束帶拉開時赤葦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之後的記憶彷彿因為缺氧而變得模糊——他只記得學長將自己的手指探入護膝上方、將鬆緊帶拉開的畫面。
有點誘人。那個霎那心臟突然劇烈跳動的赤葦京治還在想著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勁，緊接著腦袋很快地冒出兩個字：完了。
他就好像是突然無法自律呼吸，僅能用自己大腦意識控制一呼一吸才能正常運轉的人類。忘記了呼吸是下意識的本能，一口氣梗在莫名發脹的胸口，缺乏氧氣暈眩了腦袋。
明明在那天之前一切是那麼地正常，但在那天之後他卻只要一想到那被手指勾起的護膝、被烙了印痕的大腿肌肉——以及木兔光太郎，發覺自己對明星產生慾望後他的情感就如同滾雪球一般，再也想不起來在此之前自己是如何看待木兔學長這個人、以及他的護膝與他的大腿的。
可能意識到喜歡就跟人意識到自己在呼吸的結果是一樣的。沒有發現、沒有意識之前是那麼的自然，就像人不用去想怎麼呼吸。而從他在意起木兔那些原本他不會過度意識的地方開始，他變得找不到吸吸的節奏，只能任由那些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宰割他的思緒。
木兔的確在很多時候會奪走赤葦的呼吸。
例如初見時那個高高躍起的身影，例如入社那天陪他自主練後他給自己的那個毫無保留的讚美，也例如往後出現木兔光太郎弱點筆記載的任何一項讓他煩惱的每一次。
但這次卻是他從未有過的。
從這一天開始，赤葦京治發現自己「喜歡」上了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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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賽後採訪工作，如木兔所願他們一起吃了烤肉後才散步回家。
「嗯…啊…赤葦真的太厲害了！」
「……講這種話被聽到會被誤會的。」
「欸？被誰聽到？」
「誤會？為什麼？」
「赤葦的馬殺雞真的很厲害啊？」
「超—級—舒—服—！」
「是嗎，謝謝誇獎。」
洗過澡後兩個人一起進到臥室。
木兔放鬆地靠躺在床上，跪坐在床尾的赤葦擠了一點按摩油後，熟練地用手臂的力氣與修長的手指為他推去今天比賽累積在大小腿肌肉上的疲憊。並不是隨意的按壓，在此之前他花了一些時間學習，而後在一次一次的相見時實際練習、再從木兔的反饋中調整修正，從此按摩變成兩個人的一個情趣。
「……說起來，木兔學長今天是故意的吧？」赤葦低頭看向木兔潔白光滑的豐滿大腿，那邊早已看不出稍早被刻意露出的護膝勒痕，但他仍然準確地用手指撫上那圈原該是護膝與腿肉接觸的肌膚，用指腹摩娑著，跟純按摩不同、帶著點暗示意味的力道使得木兔敏感地一顫。
「嗯？……你是說護膝嗎？」
果然。
「我只是覺得赤葦感覺很喜歡啊？」
「今天剛好換了新的，稍微緊了一點。」尺寸跟品牌都與一直以來用的相同，但可能是這段時間身材練得更壯了一些、或也可能是稍稍胖了一點，剛穿沒多久就微微壓出痕跡，但並沒有影響發揮所以沒有特別更換，想著可以給他早被告知要做賽後採訪的編輯一點小驚喜——他知道赤葦喜歡什麼。「高中的時候也是，每次穿護膝做、留下一點痕跡赤葦都特別有感覺對吧！」
說著木兔便開始細數高中交往後赤葦有過的反應及所作所為：對自己穿不穿護膝有著特別的執著、有一年的生日願望是想要他穿著護膝做、他的欠款中買護膝的項目默默地被刪掉了、有次自主練後在社辦偷偷來雖然沒有進去但卻直接射在他大腿與護膝的縫隙裡……
——這些他當然都記得。無從辯駁的赤葦請木兔別再說了，同時不著痕跡地調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勢。
「赤葦硬了！」
木兔笑嘻嘻地看向編輯穿著四角內褲的襠部、單薄的布料無法掩蓋蟄伏於那之下的衝動。
「學長明明一開始就發現了吧。」
「嘿嘿！做嗎？」
「……當然。」
「那今天要穿嗎？我有帶回來喔，護膝！」
「……」
「……那就麻煩您了。」
看到木兔從擱置在床邊的袋子中拿出熟悉的黑色護具遞給自己，赤葦發覺自己真的被看透了，有點傷腦筋地笑了笑。但拿在手裡的東西還帶著浸染了汗水的微濕觸感，如此把這個東西帶回來，學長這是預謀犯案了吧。
因為都在床上有點難施力，赤葦請木兔先將左腿支起，捧著他的腳踝從寬口處先將護具套入，這副護膝是新的比較緊，他的手指花了些力氣撐開鬆緊帶，沿著小腿往上，最後啪的一聲套住了對方膝蓋上沿的腿肉、吸了汗水的鬆緊帶緊緊貼在上面。
赤葦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高中時會那麼突然地被打開了喜歡的柵欄。但他得承認這樣的畫面的確讓他呼吸急促並升起慾望。長護膝之上是鬆緊帶包覆不了被擠出的大腿嫩肉，之下則是被束帶裹住一半後露出的有著漂亮結實線條的小腿肌肉。
溫熱的手掌在調整時總時不時擦過護膝接縫處的肌膚，彼此心知肚明的觸碰帶來的搔癢感讓木兔忍不住在赤葦又一次摸向膝窩時將他觸碰自己的右手夾在大小腿之間。隨後抬起另一隻腿在戀人眼前晃呀晃，問道：「輪到這邊了嗎？」
編輯看著那光裸的大長腿，回道：「這邊就不用了吧？學長很急——」
還沒等他講完話，木兔等不及地鬆開大腿往後圈去、小腿肚壓在赤葦的背上施力將人往自己身上壓，像朵食人花圈住獵物就不再放開，嘴裡喚著赤葦的名字、邊用自己只穿貼身內褲、早已興奮起來的下半身蹭了戀人幾下。
猝不及防就撞上木兔軟中帶彈的胸部，赤葦推了推歪掉的眼鏡，心想他永遠都拿這個人的撒嬌沒轍吧。
重新撐起自己身體、穩住姿勢的赤葦出手握住了木兔沒穿護膝那條腿的圓潤膝蓋。大拇指壓在木兔的膝肉上，其他手指往後扣住膝後的軟筋，借力使力將大腿往床上壓，撐開他的雙腿給他自己一個棲身空間。
從腳掌、腳踝、小腿、膝蓋、大腿，光是被撫摸就讓木兔全身發燙發軟，有種弱點被拿捏住的感覺，令他戰慄但又興奮。彼此都已萬分熟悉對方的身體，木兔知道赤葦對穿著護膝的自己特別有感覺，而他也在體驗了赤葦帶給他的快樂之後變得同樣敏感，思至於此的他故意放鬆身體往後躺去，開口朝戀人道：「快點嘛赤葦。」
赤葦抬起頭就看到他的學長以一副給予全然信賴的模樣對著自己展開了身體，看上去充滿餘裕。上身單薄的圓領白踢撐不太住的豐厚胸肌正隨著主人的呼吸上下起伏，下身是從貼身內褲延伸出來的兩條大長腿，一條赤裸裸的被他壓制住、套著黑色長護膝的則曲起緊貼著他的腰際故意磨蹭著，這具一百九十公分，精壯的線條如雕像、實際摸上去卻又如豆腐般細緻的完美身軀展示在他眼前，在他心裡對方是純潔與慾念的結合體，自己崇拜他卻也想弄髒他，讓他沾滿自己的痕跡。
赤葦還沒來得及為自己低俗的想法感到抱歉，就聽到木兔睜著寫滿邀請的蜂蜜色瞳孔，他趁著學弟發楞時找回了自己腿的控制權，而後伸出圓潤的腳掌點了下學弟的胸膛，笑意牽引著的透紅雙頰也使他的眼袋彎起，嘴唇輕啟舌頭在後頭若隱若現地吐出兩個字：「幹我。」
瞬間就又讓編輯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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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後變得「普通」的不是只有自己，赤葦也是。好像遇到什麼事都能夠處變不驚，臉上也總帶著旁人看不透的笑容，所以剛剛看到赤葦又露出高中時常常會出現的、那種想太多的表情反而讓他覺得想念、想看更多。
年下戀人粗硬的陰莖埋在他的體內來回挺動，對方側著身藉著交錯的體位一下一下往他的敏感點頂去，自己套著長護膝的腿剛好弓在他的腰腹位置，在身體撞擊與寢具晃動的聲響中他聽到赤葦喘著氣喃喃重複著「學長真的太色了」，也不住呻吟的木兔透過泛著生理淚水的視線看著難得有些失控的赤葦——他喜歡赤葦從容不迫的樣子、但也同樣喜歡赤葦被逼急會失去餘裕的可愛模樣。
『嘿嘿嘿，今天的護膝攻擊打得太棒了。』他在心裡如此稱讚自己。
這時赤葦就著還連接著的體位，將木兔的腿撐起架在自己肩上，只要將頭往前湊一點便可以咬上他再再誘惑著自己的、被護膝擠出的腿肉。
痕跡消失的話，再製造一次就可以了。
他先是將嘴貼鬆緊帶上，隔著汗濕的束帶在木兔大腿肉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接著往大腿根部最軟最嫩的內側肌膚吻去，舔弄吸吮留下了幾枚深紅印記——這個位置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無論是更衣、穿護膝，因為位置的關係總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木兔感受著赤葦貼在自己軟肉上的唇瓣，剛開始有點粗糙，而後又因為他又舔又咬時流出的口水變得濕潤，學弟一呼一吸的鼻息噴在他的大腿肌膚上，讓他也不自覺地跟著他的節奏吐氣，最細緻的柔韌肌肉被含在濕暖的嘴裡，有一種弱點被咬住但他卻很安心的矛盾感受。『好癢、但是……好舒服。』他的思緒逐漸因快感而變成一團漿糊。
「抱歉，好像有點失控。如果不小心留下太明顯的痕跡……就得請學長擔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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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本只是以看待一個崇拜的學長、看待明星的普通視線，到藏不住心裡所想、帶著不可言喻慾望的窺探，到被發現被回應後奠定自己情感的對視。
或許從看到木兔的第一眼開始，喜歡就融入他呼吸裡，變成了他一種反射的本能；或許早就喜歡上了只是少了察覺的契機而已，一旦有了意識，就滿腦子都是如此熱烈的情感了。
這雙支撐起這具充滿力與美的身軀、讓明星飛翔於天際的雙腿。
赤葦看著身下因激烈性愛還喘著氣眼神失去焦距的木兔，在對方弓起的腿套著的、變得更溼答答的護具上輕輕落下一個載滿情感的吻。
明明感謝但又對其產生慾望，有時候會有一絲的罪惡感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但他仍無比慶幸那時候因此開竅的那個契機，讓他最終可以獲得一生待在明星身邊的機會。
「喂赤葦，親錯地方了吧，這邊這邊！」從高潮餘韻回過神來的木兔朝著他嘟著嘴抗議。
「呵呵。」
因為認識了這個人，讓他永遠不會忘記怎麼呼吸；而只要他記得如何呼吸，就不會忘記怎麼愛這個人。
赤葦笑了一下，俯下身張開嘴回應了木兔就著結合姿勢也硬要坐起身湊來索取的吻，換氣時鼻子充滿對方的氣息，交換著唾液也交換了彼此的呼吸。
Fin.
玖